过旺的投机需求推高了房价,这一重要认识只是在2010年出台国十条时才算认清。笔者曾估计,住房供给的一半是满足投资投机需求,这绝不是夸张,房姐房妹们的辉煌业绩就是明证。在许多城市,本地居民有二、三套房子是普遍的事,许多房子空置在那里,等着升值,各地城市都在演绎房子致富的大戏。
过去我们的住房政策存在十分严重的问题。鼓励住房投资,长期采取低利率政策,对住房贷款的利率更加优惠,更重要的是所赚的增值收入不用交税,既无增值税,也无保有环节的税收。在这个世界做什么交易赚钱都要交税,但唯独住房投资不交税,而且所有的其他投资都没有投资住房赚钱来得快,所以才出现全民炒房的奇观。
我们更关心的是这无限投机需求是怎样得逞的。实际上房价涨不涨,主要看货币供给,货币大量超出经济增长需要的供应,必然会产生房市泡沫,这就解释了为什么2011年及2012年初房价会下跌。只要货币供应量增长适当,即货币政策处于稳健水平,投资投机需求就会被抑制,因为没有钱投资,房价不可能上涨,相反,房地产商资金紧张,资金链面临断裂,房价必然下跌。
我们回过头来分析2012年底房价为什么上涨。原因还是货币供给出了问题。大家知道,2012年中国经济是向下调整的,GDP增长从9.2%降至7.8%,即实体经济对货币需求应是减弱的,在物价同时下跌的情况下,新增6万亿元贷款就能支撑GDP增长8%左右,但我们却通过商业银行新增了8.3万亿贷款。根据笔者估计,这其中相当一部分信贷流入了房地产行业,支撑了房地产泡沫。在实体经济调整或下行的过程中,大量增加货币供给的一个结果就是引发资产价格明显上涨,这一点已被反复证明。
自去年六月份以来,房地产回升经过了两个阶段,第一阶段,6月至9月间,成交量明显回升,随后进入第二阶段,房价上涨,自10月份到现在,2013年上半年还会持续一段时间。即我们的结论是:房价调控不力的根本原因是货币政策不能坚持稳健,当然,从长远看,还缺乏一个重要的稳定装置——税收调节(笔者称之为“刹车系统”)。
“新国五条”被认为比以前的政策更严厉更深入,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:一是限购加强同时,这次明确提出扩大房产税改革试点范围。房地产调控税收手段开始走向前台,这是“新国五条”与以前的各次调控有重大变化的地方。二是把外来务工人员纳入现有保障房体系,这样做有两个理由,一方面政府想通过保障性住房来满足部分“边际性”刚需(像上面分析的那种容易形成投机性刚需的部分),从而减轻住房需求压力,另一方面,则是出于推动农民工市场化,加快城镇化的一种战略性考虑。
然而,笔者还是坚信,如果当前货币政策明显宽松的现状不变,调控效果仍然值得怀疑。房市调控核心是货币政策能否坚持稳健。人们对新一届领导集体的第一个期待是,这次房市泡沫能否及时抑制。新一届政府房市调控的手段仍然有很多,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措施是收紧银根,对去年下半年以来已经明显宽松的货币政策进行收缩,使之处于稳健的水平,最主要是将2013年新增信贷压缩到7.5万亿左右。第二个选项是用房地产税调控房价,这一政策目前仅是扩大试点,而且政策本身并不到位,作用有限,但也不排除非常情况下采取一步到位的严厉措施。第三个选项,也是对房地产的直接限制措施——限购,笔者认为到了采取全国统一限购政策的时候。
总之,房价调控能否一针见血,不再重演“空调”结局,取决于新政府的两个决心,一个决心是在经济处于调整期,承受房地产等利益集团的强大压力,坚定地执行稳健的货币政策,第二个决心是对房价快速上涨采取零容忍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