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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授解读中国房价上涨之谜:被货币驱动而非收入

house.fjsen.com        2014-06-19 10:14:29       来源:《财经》杂志 责任编辑:肖月青        我来说两句

图三:中国M0、M1和M2对GDP比率,1990年-2013年

数据来源:Wind资讯

货币增幅的巨大差别暗示了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不顺畅。相对狭义的货币更接近央行的意图,相对广义的货币则包含了货币流通产生的乘数效应。越广义的货币增发越快,暗示了非央行主导的部分增加越快,也暗示央行独立性的有限。

中国货币政策的目的除了控制通胀和经济增长,还要稳定汇率。经济增长的需求(如投资软约束)和汇率稳定的需求(如外汇占款)会导致货币供给的增加和央行资产负债表被动扩张。控制通胀要求少发货币,经济增长和贸易顺差需要多发货币。多重目标并不是指它们都同等重要,而是如1995年《中国人民银行法》所规定的,“货币政策目标是保持货币币值的稳定,并以此促进经济增长。”所以取舍的关键是通胀是否可控。

以汇率政策为例,外汇占款主要是中国2001年加入WTO之后发生的。在2001-2013年的十多年间,中国M2平均增长率为17.4%,实际GDP增长率为10.0%,CPI涨幅为2.5%,如果以CPI为通胀之锚则无虑;同期房价涨幅为8.9%,如果以房价为锚则货币超发。有意思的是,这段时间房价涨跌与同期CPI和收入的相关性为负,与名义GDP相关性为零,与M1和M2的相关性则高达58.6%和53.8%。这再次印证了房价上涨的第一属性是货币现象这一判断。

一个国家的货币政策可以有多个目的,但通胀之锚必须选准;否则貌似通胀温和,实际上催生资产泡沫。由于中国央行独立性有限,也由于CPI涨幅貌似温和,货币政策在很大程度上被经济和汇率政策驱动。其结果是世界最贵的房价之一,以及让公众缺乏信心的货币政策。

货币政策的成熟过程是寻找合适的锚以及建立传导机制的过程。中国过去20多年的货币超发之谜提醒我们,用什么来做通胀之锚,真的很重要,超乎学术之辩,涉及民生和经济。

明智的央行政策选择

如果央行想建立货币政策的框架和传导机制,它必须了解过去几十年货币政策的效果,并参照其他国家的经验。

首先,通胀之锚的选择非常重要。受限于数据,本文只分析了房价;这应该作为被央行低估或忽略的资产的一个代表。历史证明不同资产对货币增长的反应程度非常不同,所以央行应该重视政策传导机制的非均匀性。

无论央行是否情愿,它都必须重视货币供给和房价的高度相关性。一方面,这为通胀之锚的制定提供了一个实证依据。另一方面,当央行在积极控制M2增量并由此得奖的时候,它应该明白这个相关性意味的不只是通胀,尤其是在眼前这个M2涨幅最低、地产商资金链紧张、银行坏账上升和地方政府融资困难的时刻。

其次,货币政策可以有多重目标,但是它的锚越清晰越好。美国过去几十年的货币政策如此的清晰,以至于一个泰勒法则就可以解释超过90%的利率变化。相比之下,中国货币政策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央行独立性的有限,具体表现在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不顺畅上。货币政策的锚越不清晰,越容易被政府的短期利益绑架,央行的独立性越容易受损。清晰准确的锚是央行的立身之本,全世界概莫如此。

和传导机制密切相关的是预期管理。持续20多年的货币之谜实际上表明中国的货币政策是难以预期的。国际经验表明,可预期的货币政策是最好的传导机制,这已经成为很多国家货币政策的发展方向。

货币政策框架和传导机制的形成,均建筑在扎实的实证分析基础之上。关于“钱都去哪儿了”这个话题,笔者只能提供部分答案,最大的限制就是数据的缺乏。美联储是美国公开宏观数据最全面、最好的提供者。这些数据激发了全世界的研究人员对其进行细致入微的研究,这些研究反过来又帮助美联储找到货币之锚。

在这个全球金融日益自由化的时代,各央行的作用变得越来越重要。作为一个在学习中进步的机构,中国央行一直在寻找它的锚,并据此实施货币政策。毫无疑问,这个对中国经济至关重要的机构,需要大量的研究来帮助它达到目标。“战争有它自己的语法,但是它并没有自己的逻辑。”中国的货币政策也在寻找自己的语法,重新思考货币之锚便是最好的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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货币政策之宽与房产泡沫之裂

引爆全球金融危机的惨痛教训,在中国货币超发之谜的猜想中愈发引人深思。

房价涨跌不但关乎民生,而且可能对经济产生巨大影响。房地产一向以抗通胀着称,即涨幅接近通胀。当房价涨幅远远超过通胀,其上涨的内在驱动因素理当成为央行的考虑对象。

一个最惨痛的教训是,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,美国曾有超过十年的时间房价涨幅明显超过CPI。在学术界,也曾经有很多理论试图解释为什么宽松的货币政策没有引发通胀。但最终的结果是,房地产泡沫破灭并导致美国出现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。

2010年,时任美联储主席的伯南克发表了题为《货币政策和房地产泡沫》的著名演讲,反思金融危机的成因。伯南克指出,美国历史上货币供给和房价关系并不明显。在本世纪初宽松货币政策之前的几年,美国房价即已开始上涨,再加上当时有多国房价高涨,使得美联储难以判断这是否和宽松货币有关。美联储的结论是宽松货币可能确实推动了房价的上涨,但更重要的还是金融创新引发的监管失位。鉴于此,美联储在金融危机以后推出了大量监管措施。

如果美联储可以借历史上房价和货币关系不明显(统计也确实如此)为理由来为自己开脱,中国却正好相反。用统计的语言来描述,在过去24年中,货币供给是中国房价最重要的相关因素;在考虑了货币供给之后,其他因素如收入、实际GDP或CPI等都不重要。

这个对比如此鲜明,值得我们警醒。一方面是美联储在金融危机后,面对统计上不够明显的房价和货币供给的关系,反思货币政策;另一方面是中国,面对统计上强烈相关的房价和货币供给,以及全世界最昂贵的房价之一,讨论谜一样的货币政策。或许这才是最危险的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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