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,“长和系”在香港还拥有不少出租物业,包括长江集团中心、华人行、和记大厦、中环中心等,总面积大约有380万平方尺(1平方米等于9平方尺);国内包括北京、上海的出租物业,总面积有500万平方尺。这两地出租物业总市值加起来至少1700亿港元,这些物业都不会卖。而外国出租物业与之相比,只有0.5%。
记者:您曾说,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绝不会将注册地迁往别处。现在还是这样吗?
李嘉诚:是的。我的家在香港,“长和系”的基地在香港,永远不会离开香港。我再强调,即使日后出售业务都只是商业考虑,跟“撤资”没有关系。
记者:过去,大家都称呼您是“超人”,现在却用“垄断”之类的词汇形容您,怎样看待这种现象?
李嘉诚:贫富悬殊是全球现象。我们在香港投资较大,就容易引来误解。30年前,我已预见香港会出现这个情况。有香港记者问我,为什么不多在香港投资零售事业。我说,我们集团在全球有12000间零售店铺,其中香港则只占600多家,如果再增加香港容纳得了吗?集中在香港投资是愚蠢的,所以我们多年前就开始投资海外。
记者:在全球经济环境不景气的形势下,您的经营策略有什么需要特别把握的?
李嘉诚:作为一家国际性综合企业和负责任的上市公司,必须留意投资国家和地区的政治经济情况变化,对经济发展循环及业务回报条件要抱有高度警觉。
我在1950年开始经营自己的生意,到今天已经60多年,经历过不少风雨。我做生意的原则,一方面是对于债务和贷款问题要非常小心,如履薄冰。长江实业今天的负债比例是4%,和记黄埔是21%,以这么大规模的公司而言属于低比例。另一方面,我在地产经营上步步为营。如果地产价格太高,到老百姓买不起的时候经营就有风险了。我不会冒险去赚最后一个铜板。
记者:有人说,商人不谈国是。您关心中国政治吗?比如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新动向。
李嘉诚:我虽然是商人,不参与政治,但我爱我的国家,一定是关心政治,因为政治与经济如同手足,必须协调才能发展得好。我很留意内地的经济、国民收入和教育情况,也很关心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。我知道,会议确定了经济将更加开放的方针,提出要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,国有资本收益上缴30%用于改善民生,这绝对都是好事。因此,我对国内地产市场仍然乐观,只要价格合理会继续投资。
谈慈善公益
“基金会80%以上捐款用于大中华地区”
记者:您刚刚从陕西参加一个公益项目回来,今年还为基金会的公益项目去过哪些地方?
李嘉诚: 我6月出席了汕头大学毕业典礼。9月赴以色列,见证以色列理工学院和汕头大学签署合作备忘录,共同创办“广东以色列理工学院”,基金会对此捐资1.3亿美元。
记者:您宣布,把1/3的个人财产捐作公益慈善之用,放入名下的李嘉诚基金会。您是捐这么大笔钱是怎么考虑的?又将如何选择捐助项目呢?
李嘉诚:我深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,力图做一个值得人们尊重的人。如果没有这个理想,就不会将辛苦赚的钱捐出来做公益事业。基金会主要做两大范畴的项目:教育和医疗。我虽然在全球不少国家和地区经营业务,但我规定基金会80%以上捐款要用于大中华地区,今年的公益捐款就有40亿元。
我相信,建立自我、追求无我是一种境界,因此做这些不是为了树碑留名。我在家乡捐建医院时,当地领导要我挂上先父的名字。我说,如果父亲天上有知,不挂名也知道我做了好事。
记者:您捐资在广东建设起汕头大学。我们知道,汕大的教育改革曾遇到不少争议,您觉得如今收效如何?
李嘉诚:我坚信“知识改变命运”。我捐建汕大,想为教育作出贡献,做个样板。
汕大的规模虽然小,但极具生命力。过去7年,超过97%的学生在毕业后第一个月便可以就业。汕大最关键的是在教育改革方面的尝试,如医学院去年毕业的学生,部分既参加了中国的大学科目考试,也参加了美国执业医生的资格考试。这个考试非常艰深,即使美国学生也不是全部能够通过,但汕大的学生全部通过。今年又一批汕大学生也通过了。他们最后一年要到美国念书,李嘉诚基金会也予以资助支持。
当今,科技革命带动世界发展。我喜欢新科技,所投资的科技公司有60家。我看到,中国有数以百万的学生在世界各国深造,我对中华民族的未来充满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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